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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富翁(十一)

※人名对照:马蒂耶斯Mathias——丁马克,卢卡斯Lukas——诺威,扬·范贝克Jan van bake ——荷哥,保罗·巴特勒和埃德加都是原创人物。


马蒂耶斯是第二个冲上去的,健壮的臂膀锁住了保罗的上肢,不使那一拳让贝克先生鼻子开花。而另外一人则选择了站在原地,安东尼奥推着贝克先生的肩膀,想让他稍稍后退一点儿。

保罗的啸叫仍然在地下酒馆的天花板上方回荡,大多数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当爵士乐仍然响着的时候,他的叫声还能被中和掉一些,当小号声戛然而止,音乐声也渐渐弱了。保罗的吼叫逐渐占领了这里每一个人的耳朵。

“狗娘养的蠢货——!你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脑袋开花!”他涨红了脸,表情像是被暴力扯碎而又拼接而成,狰狞得像是满身火焰的魔鬼。

他用了双手最后一点儿力气想要拍打自己的上身,扭动似一只笨拙的野兽,安东尼奥站在他与贝克先生面前,举起一只手来示意贝克退后。马蒂耶斯憋着一口气,也涨红了脸,努力把在保罗双脚腾空想要狠狠蹄伤对方肚子的时候锁住他的双上肢,一个男性侍者帮着他。

这一小撮人中仅有一位似乎从未被这场骚乱惊动过,罗维诺一直认为,就算是最高强度的痛击都不可引起范贝克先生面颊上哪怕一点儿的表情改变,现在,那张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嫌恶与轻蔑。金发男人伸出手来把被那粗人弄乱的领口重新整理整齐,然后静静地看着保罗被压制着推到了墙边。他都没有想过再去看哪怕一眼发狂的保罗,便把注意力转移了。

“瓦尔加斯。”他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罗维诺明确两点,一是他的在场绝对已经让范贝克先生对他颇有改观,二是他确定那并不是好的改观,范贝克先生嫌恶一切不能赚钱的盲猪酒吧,并认为那里除了私处疱疹和法国病之外什么都不能被酿造出来。

“我……”他因那酒精的作用,回答得迟疑了些。“约见朋友而已。”

“那你的交友范围算是挺‘广’的。”范贝克挑挑眉,他用一种审视堕落之人的眼神瞥了一眼罗维诺之后倒是没费心再细细打量罗维诺的同伴们。他走向了门边,欲和那正在躬身为紧急离去的一位摩登女郎开门的老酒倌说话。

保罗已经被架着离开了酒吧,进到后厨去了。舞厅里只剩下寥寥几人,小号手缩在钢琴的后面,环抱着自己宝贵的家当,像只缩紧了身体的大眼墨鱼——这个年轻人今日才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酒馆闹事。那几声玻璃酒瓶掉落的巨响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其他乐队成员反倒都是一幅见怪不怪的脸。

十分钟后,乐队复位,舞曲重新被没精打采地奏了出来,狼狈的余客们故作镇定,重新扶住了座椅坐稳,那些细细私语才渐渐重响,快活的声音再次充满了房间。

范贝克先生看起来正在谈正事,老汤姆那张脸冒着虚汗,不停对他点头,一只脚则是不自然地挪来挪去——他肥厚的膝盖撑不住大身子,在阴暗的地下环境里酸痛异常。而他仍然是听着,同时困难地挤出不好听的笑声。

罗维诺想要走上前去,满地的玻璃碎片卡进他的鞋底,咯吱作响的鞋底划着地面,所幸环境嘈杂,他无法想象如果是在正式场合,那些响声会让他会有多窘迫。

在意礼节,害怕出丑!这关范贝克什么事,我可是在地下酒吧!罗维诺懊恼地发现了这一点。酒液冲刷了他脑中的一部分羞耻,使得他难得大胆了起来。范贝克背对着他,老汤姆比他要矮一个头,可怜的老男人梳着油头的大脑袋一抬一抬,两撇眉毛扭成委屈而服软的八字形,和他的八字胡颇像。罗维诺的耳朵抓住了几个词语,它们快速地从范贝克的嘴中弹出。“小妞”、“钱”、“无赖”和“拆除”。

“……我求您了,亲爱的先生。再宽限几天,到时如果还交不上钱,你让我撵走谁都行。”他一边恳求,一边展露出苦笑来,多汗的手不停想要拍拍范贝克先生的胳膊肘套套近乎,可惜范·范贝克先生及时地撤走了自己的手臂,明确地对他展现了厌恶而恼怒的神色。

“我可以给您再送点小玩意……不消几天就能运到新的雪茄,我知道您也许不缺……但您喜不喜欢新到的佳酿?一路从法国送到纽约城,我知道您会讲法语……也许这还能让您想起那西边的老家哩……”

他那谄媚而卑微的油腻姿态让他化成了这脏霉地板上一坨没有支撑骨架的油脂,范贝克先生揪起那团活肉的领口,显然是怒火中烧。

“给我想明白了!老白痴!这块地方租给你不是让你来养蛆的!酒要卖得出去,表演要继续,连那些跳舞的小妞都得加紧!干活!干活!听着——”他凑近那张满脸腻汗的脸,脸上的表情亦是没有再变过——厌恶,厌恶和无比厌恶。“我不管这里是哪些人在喝酒在作乐,只要这些家伙花了钱,就算是在这儿搞些肮脏事儿我也不管,他们想要哪些乐趣就给他们哪些,喝酒、打架、嫖小妞或是鸡奸、吸药粉或是立即爽到嗝屁!!通通一并奉上,至于那些没交够钱的——”他压低了声音。

越过范贝克的肩膀,罗维诺只能从那张大脸上读出恐惧二字,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范贝克先生就会把老汤姆给摔到那洒满玻璃碎片的地板上去。

“请问——”罗维诺提高了音量,好让他们二人注意到自己。

范贝克先生转过头来,那凶狠的表情仍然僵僵地长在他木头似的脸上,他露出了牙齿,从口中吐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像吐了口痰那般自然。他放开了老汤姆,而后者立即抓住了门把手,使自己维持平衡。

“我亲爱的先生,您——”老汤姆立即反应过来。

“瓦尔加斯,有何贵干?”范贝克微皱着眉头看着他,看着他那仍然微红的脸,抖了抖西装,从内袋拿出一个烟盒。

“您是要下单?还是想要点什么——”老汤姆走到他面前,搓着手心里的汗。“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年轻人。”

“给我根雪茄。”在罗维诺说话之前范贝克下命令道,同时甩开了手里的烟。

        老汤姆一瘸一拐地走向吧台。

        “范贝克先生。我还没想到您在这儿还有生意。”罗维诺开口。

范贝克把烟盒放回内袋,又抖了抖西装。用一种极不自然的语气说起话来:“一个地下酒吧而已,我当初就不该信那些蠢货——三号大街的地下酒吧最赚钱。‘什么蠢人都会来这儿喝酒’,没错,是这样,但是现在我得到了什么?”他摊开手,显然是向眼前人坦诚说明了。“一堆穷鬼的狂欢,资产损耗,还有一堆赚不到钱的婊子。”

罗维诺的眉毛皱在了一块儿。这和他原本认得的那位富商完全不一样,卸下伪装的范贝克先生连一点儿尊重都没法从体面人那儿赚到。但这没使罗维诺惊讶太多。

他接过老汤姆切好的雪茄,抽出手帕又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永远别相信这些烂鬼的手是干净的。”他擦完,老汤姆踮着脚送上了打火机给他点火,范贝克先生连低一低头的意思都没有。

“我完全没想到这是你的酒吧。以我所知你对贫穷的艺术区根本没有兴趣,很抱歉你没能赚到多少钱。”

“惨得很,上一季度这儿的收支全是坏账。这些蛆他们连一点‘药’都买不起,别说买婊子过夜了——”

他吸了一口烟,喷在空气中,在烟雾中他反而看清了罗维诺脸上的困惑与厌恶。

“怎么?我以为你知道。”范贝克吐完烟,又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来。“这儿提供神经药片,不同效用的,还有药粉,高纯度提取,哦,你知道的!你当然知道!简简单单能让人很爽,精力充沛——不过你现在也知道了,这儿很好就能搞到。”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范贝克先生只想激怒他。

“多谢您的提醒。但恐怕我没那个兴致。”他打断了他的疯言疯语,罗维诺此时也不想再和这个态度恶劣的“新”范贝克先生说下去了,他为那几个危险的词睁大了双眼,脸白得像墙角的白灰。

年轻人朝他点了点头就想离开。“我相信你该多雇几个保安,而不是把全部钱都用在买药上。”他强忍着那股熟悉的恶心感撂下了最后一句话,匆忙离开。

那位风度尽失的范贝克先生只是站在那儿,嘴中喷出一口带着酒气的烟雾,连带着一声嗤笑。他接连咳嗽,接着拿自己雪白的丝绸手套接下了那口嘴中浓痰。

 

 

“我以为你会遵守承诺。”青年挂好了那件皱巴巴的大衣,显然它是在奔走推搡中被弄皱的“我们说好不去惹他的。”

保罗·巴特勒脱去了上半身的汗衫,那股子浓烈的男人气味便在逼仄小室之中肆意发散。汗涔涔的后背肌肉匀称而健硕,多是平日中勤于玩乐的成果——保罗热爱摔跤和狩猎。他拥有典型的男性体态,而常站在他身边的埃德加却生得纤细许多。他是个谦和优雅的男子,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些女人气,站在一群粗汉之中难免显得鹤立鸡群。

还好卢卡斯时常会来与他说话,马蒂耶斯和保罗是一类人,而艾德和卢克是一类人。卢卡斯话虽不多,同人谈话时却像是能看穿对方的全部烦恼。他有时会过问埃德加的经济问题,把一些有关“囊中羞涩”的问题掩盖在低声细语里,好让艾德不至于尴尬。

埃德加和保罗住在一起,这是他们的交际圈中都知道的事实,但至于是哪种类型的同居,埃德加一直含糊其辞,而他们之中也没有人会直接向保罗提出这个问题。保罗在大约一年前就已经花光了自己户头的最后一分钱,之后便和埃德加住在了一起。他们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埃德加一直在接受父亲的资助,而保罗则是出了名的冲动浪荡,他可以为了一句漂亮的俏皮话请全酒吧的人喝一杯最俏的香槟,而这样的疯狂一晚过后,账单上的数字直抵他一月的卖画钱。而埃德加,可怜的埃德加只能站在门后,靠着满布粗粉的墙签下一张数额惊人的支票。老汤姆把它塞进裤兜里,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对保罗·巴特勒小心翼翼。埃德加尤其如此。

卢卡斯站在埃德加的背后,保罗坐在木椅子上,四肢大敞,试图寻求快速镇静。马蒂耶斯替他打开了房间里唯一的窗,埃德加把所有人的衣服挂好之后,迅速地从盥洗室中拿出了干净的毛巾。

“若继续委曲求全,就永远都只能被踩在脚底!”保罗不满地喊了一句。“我们现在像群下水道中的幼鼠,连牙齿都咬不穿放屁贝克的鞋底。”他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但那是因为我们都太过柔弱。马特、东尼都是玩猎枪的好手,而我和一头俄罗斯棕熊战斗过,那并不是因为柔弱成为了我们本质,而是我们压抑了本性。范贝克,我敢说撂倒他甚至用不上半个保罗·巴特勒……”

“然后呢?”卢卡斯突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

“然后我们就打他,直到他不认识‘撵人’这个词为止。”“然后呢?还有他的医疗费,他的损失,他哭鼻子的时间,他小衬衣的价钱。他把一切算在你头上的时候你的损失。清撵整个艺术街区的损失。”卢卡斯甚至没有在看他,他的眼睛落在房间那面挂满了巴特勒失败作的工艺墙上。“范贝克会在你的拳头落在他的鼻子之前算好这一切。”

保罗努了努嘴,却像是舌头打了实结一般说不出话,他对此反应诚实而迅速——那杯让他拿来漱口的水被他从头浇到了屁股,玻璃杯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们和你一样讨厌范贝克。”马蒂耶斯已经率先点上了一根烟,同时从袖子中抽出备好的烟递给卢卡斯。“讨厌范贝克是艺术家的天职。”

湿漉漉的保罗像只从冰水浴中升起的北极熊,还是胃口不佳的那种。他喝下了今晚的一杯酒,显然这个夜晚已经不适合在老地方寻欢作乐,但朋友已经到了家中。他便也替琉克和马特倒上了酒。

“让我在范贝克面前自称艺术家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婊子。”他摆弄了几声做作浪荡的尖声音来模仿那些酒馆妓女。“‘我们是艺术家’,‘亲爱的先生,我们是艺术家。会画漂亮的画。’你能想象范贝克的表情吗。他应该会吐一地。”

“如果是你来做的话一定能恶心到他。”马蒂耶斯呷了一口酒,试图缓和气氛。“朋友们,我们都认为范贝克厌恶艺术家,但——要是他不呢?嫉妒能让人做出许多坏事儿来。”

“和那些明里说着忠贞道德暗地里却偷瞄男孩屁股的神父一样!”

“一窝里的蛆。”马特朝他眨了眨眼。

“但我还是很难想象范贝克大谈特谈艺术的样子。让他谈论画作在我看来比招妓还让人恶心。”保罗还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接着哼哧哼哧地笑了起来。

埃德加拿着酒杯许久没有说话,玻璃杯的尸体在地上沉寂了好一会儿,他愣愣地盯着那些晶莹细碎的残片,仿佛还在回忆今日的闹剧。

“他也许是个狗娘养的混蛋。但他手里仍然捏着酒馆的店面。”他说出这句话,卢卡斯立即看向了他。

“能让他兴奋的只有成堆的钱。”

“也许不呢?”卢卡斯说。保罗听见他的声音,又耸了耸肩,心中顿生烦躁。“他不一定要钱。他有着这块地,他能做任何事情。”

“而他也的确讨厌我们。”埃德加顺着琉克的目光看了过去,他们已知晓对方话中之意。“范贝克不是个大善人,事实上他连装作善人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他的手里没有那么多钱,说不准会成为一个执着于敛财的恶棍。前半生攒钱,再在后半辈子干光所有觊觎他财产的人。”

“哎,哎。我可算懂了你们的意思了。”马蒂耶斯吐出一口烟雾。“他是个大恶人,范贝克会把我们所有人捏死,像捣烂破布娃娃的小男孩一样——”他吹了一声唿哨。“然后在我们所有人的嘴里塞上烟花,为他奏响新年音乐会的前奏。呱呱!”

就在最后一声怪想在马特的最终蹦出之时,卢卡斯的嘴角轻轻翘起,像是一页高级纸张的优雅卷边。他仍然站在不远处,马特抓准了时机与他眼神想通,才抓住了琉克的微笑。

他们又谈了一些话,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位让人欣喜的范贝克身上去了。贝拉·范贝克小姐并不是酒馆常客,却和埃德加相识,埃德加的一个男同学和她跳过舞,第二次便不敢去了。那位“神色不善”的先生一直盯着他和贝拉小姐,那是埃德加和范贝克先生的第一次会面。

贝拉留给地下酒馆的仅是一层倩影,她无数次地被人谈起而又隐于范贝克这一姓氏的阴影之后。保罗曾经在剧院见过她,贝拉和埃德加都是受马蒂耶斯的邀约而来,那一晚上演的是马蒂耶斯参与编剧的《树精》。一个古老神秘的丹麦童话经由现代演绎,多出了一股子奇妙的风情。保罗在进出剧院之间仿佛接收了什么点化,整个人安静了下来。埃德加有所察觉的一切又将被他自己抛到脑后去。保罗留在贝拉小姐大拇指的浅吻,和他刻意装作的温柔声调,都让艾德觉得后脑发酸。

保罗将那晚舞台上的树精称为他长久的缪斯,而埃德加没有在他表露狂热的时候展现笑容。他呷着酒,一如既往地在谈论此话题的时候陷入沉默。树精?那可不是单纯的艺术形象,贝拉并没有出现在舞台上,而是凭空地出现在了那幅保罗所绘、以树精为灵感的剧院广告插画上。在那一刻,贝拉便是“树精”了

“一个好姑娘,她会有许多情郎……”保罗哼着那首曲子,脸庞发红,马蒂耶斯也和他一起拍起了手。“而她总是欺瞒,把亲吻放在被窝藏……”

“在惨白的月光下他们大声歌唱!”他们像两个在月球上飞翔的蠢人一般旋转着踢起了脚。“哦,叮咚,叮咚,叮咚,你才是我的唯一……!”

埃德加险些被保罗的脚绊倒,他没有再往后退,而只是半蹲在了那儿,还拿着酒杯为他们打拍。卢卡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像座深处云雾中央的雕像。

“我要给贝拉第一个吻。”保罗靠在马蒂耶斯的肩上,半死不活地抓起酒杯。

“那我给她第二个。”

“不。第二个也得是我的。”他想打上马特的脸,另一人躲开他歪歪扭扭的拳头。

卢卡斯盯着那台旧式座钟近十分钟,发现它只是虚晃着钟摆而并不能准确走步,他拿出怀表对了对时间,计算着天亮的倒计时。保罗坐在矮凳上,拉开了领口为自己散热。

他们四人组成的不合格派对暂时沉寂。保罗的酒杯搁在地板的裂缝中间,他磕碰到了马特硬硬的头颅,想再灌自己一口却只舔到了酒杯冰冷的表面。

“再来一瓶,艾德……”他半是嘟囔,半是央求。把马特半睡半醒的身体推开后,年轻的画家站了起来,艾德放下了酒杯去扶住他,马特趴在地毯上,调整了一下姿势。

保罗推搡着他,带领着他,两双腿脚互相打仗一路从客厅挪向了狭窄的厨房。他们不常用这个地方,灶台上攒了整整一层的灰。保罗显然是想押着他的室友让他招认出酒的位置。“她总是欺瞒——把亲吻藏在被窝——告诉我,艾德,酒在哪儿?”男人的疯劲还没下去。艾德被他压制住,双手在灶台脏兮兮的表面擦出手印。

“在底下,拜托,保罗……”他抱怨自己的不清醒,视线清明,动作却不那么利索。而——刷——在两三秒间,歌声停止了,歌曲被两瓣嘴唇撕开了。埃德加变得极为清醒而又极为混沌,他尝着嘴中温热的香槟,和保罗嘴中热辣的伏特加。又是这样,哎,他仿佛是带着歉意,又或者是随心而为,总之他吻了他。

也许他的目的达成了。被亲吻到完全清醒的艾德想。自己的确在那一秒中想起了最烈的酒被他藏在了哪个橱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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